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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《妖猫传》和争议,陈凯歌这样回答

时间:2017-09-14 00:09:59 来源:国华娱乐网 编辑:Y

“30年才拍了14个电影。我太慢了。”

  国华娱乐网:在多伦多电影节的总部lightbox的影厅中,看到大银幕上播放完自己过去所有电影作品的集锦短片,这是陈凯歌的第一反应。

  陈凯歌在现场与主持人《综艺》亚洲电影主编帕特里克

  32年前,刚刚走出电影学院的陈凯歌充满激情地走在黄河边,尽管对于如何拍电影并没有具体的概念,但是有一个从他内心深处讲出的故事,这就是《黄土地》。

  整个80年代90年代,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是一个黄金时代,陈凯歌用《霸王别姬》、《荆轲刺秦王》、《风月》让他的名字作为导演在世界闻名。

  随着中国电影的“大片时代”到来,《无极》的出现以及舆论的变化,让陈凯歌这个名字从原来导演的行列,演变成一个符号——话题性十足,甚至妖魔化。

  在此之后,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在尝试新的类型和主题,可是观众看上去并不买账。 他的上一部作品《道士下山》几乎完成了武侠电影中前所未有的视觉化奇观,伴随而来的却是更大的争议。

  因为受邀担任“站台”单元评委,陈凯歌再次来到了多伦多,这座2002年他曾经带着《和你在一起》来到的多元城市。这并不是他此行的唯一任务,今年年底,他的最新作品《妖猫传》即将上映。他也要向在影展期间聚集在多伦多的媒体和发行商们,推介自己的新作。

  他的职业生涯经历了中国电影从一度式微到蓬勃发展的30年。观众口味的变化,市场迅速的膨胀,技术的日新月异,他在试图让自己的电影跟上这一切,让自己能够找到和现在的观众沟通的方式。

  在推介会之后,我采访了今年65岁的陈凯歌。

  对于任何记者来说,他都是一个很好的采访对象,但不会是好的头条内容。因为他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傲气或者霸气,更不会是一点就着的火药桶。

  或许因为在异国他乡,他多了一份轻松。说到自己做后期太忙,连大儿子谈恋爱了都无暇顾及——“陈凯歌做后期太忙,顾不上见儿子女友。”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标题。

  采访中,对于市场的见解,《妖猫传》的成本等热点话题,他毫不避讳。他的回答透着恳切,以及他对于电影,对于观众的一份真诚和尊重——坦白说,他对于观众可谓是有很多话要说。我并不想在这里给他做出某种结论,看了他的回答,作为观众,我想大家都会有自己的见解。

  在现场播放的短片中,有一个《霸王别姬》中的镜头。程蝶衣说:“人要是长不大,该有多好。”对于陈凯歌来说,他希望观众们能在他的每一部电影中,找到那个像他一样的角色——或许不能让所有观众喜欢,但是拥有对电影和创作的一颗赤子之心。

  1、《妖猫传》花了十亿?

  关于制作费有很多传闻,有一些不准确的说法。制片成本是2亿5千万。建造唐城的费用和拍摄影片的费用,不能一概而论。

  如果算上建造唐城的费用,那么2亿5千万根本不够拍完这部电影。比如说,拍摄《荆轲刺秦王》的时候我搭了秦王宫。秦王宫是横店集团搭建的,不能把这个成本放到电影的制作费里去。我们的任务只能说是“设计+监工”。

  2、为什么非要建一座唐城?

  当大家看到电影的时候就知道了,唐城不只是场景而已,是一个真正的城市。我在筹备时候和两个美术执导说,这是个要长时间的工作。当时他们俩还没有女朋友,现在拍完了孩子都可以到处跑了。

  我不用绿幕拍摄,而是用一个笨的办法,为得是对得起观众。我觉得观众值得这样的真实。

  另外,作为一个资深的导演,我知道这也是造福整个电影工业的事情。当年横店我搭了秦王宫。《霸王别姬》在北京搭景,《风月》在上海车墩搭景,之后很多剧组都得到了受益。

  3、拍摄《妖猫传》花了多少心血?

  电影筹备了6年,拍摄了5个月,1年时间后期制作。整整有213天,我没有一天放假。每一天我起床都告诉自己:“要接着干活了。”我不是social animal(社交动物),我就天天工作就好了。

  要说拍电影这事儿,还真不是用来突破自己的。你事故把你自己的真情实感,带入到创作中。让创作赋予你人生新的意义。我很幸运,相对来说,我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拍电影。我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。

  在现场每拍一条我都让演员和我一起看回放,我觉得,一部电影在表演上,演员上是否成功,和一个导演是否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是有关系的。我宁愿每天少拍几个镜头,包括搭建真实的场景,都是为了向观众负责。

  我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社会环境成长。 因此当我看到唐代的历史,我非常震惊。不只是国力的强大,更是文化上的多元。 甚至外国人,西亚人,高丽人,能在长安当官。 我对唐朝无比崇敬。用电影展现这一切让我兴奋。

  我并不想通过影片借古喻今。在今天,如果导演要是想表达什么,最好能多直接。观众们走进影院并不一定是看电影的,很多观众只是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玩手机。

  4、选角的标准是什么?

  很简单,谁合适就选谁。

  比如张榕容。一个版本的史料说,杨贵妃就是混血的。这在唐代也很常见,因为皇族有鲜卑族的血统。在我眼中,杨贵妃是唐文化的对于不同民族包容的象征。我希望演员认真对待他们的工作,因此在筹备的时候,我和每个演员都进行过长谈。

  拍摄时候,我们也会一起看回放,我告诉他们哪里需要提高。希望让他们更进一步。其中很多演员很年轻,20多岁而已。你不能指使他们怎么做怎么做,而是要一同探讨。我很享受这个过程。

  5、观众是导演的上帝?还是对手?

  观众是和我一样的人。这个尊重是一定的。如果说,我只给30岁的观众拍,而且我要让他们看了特别high,那么这样多多少少都会显得取悦于人。

  电影创作者和观众的关系是一种平等关系。对我来说,就是我拍我自己拿手的,能拍的。不能说这事你弄不了,做不到可是还非要去做。

  我需要找一个新的方式讲述你的故事。这的确是最大的变化。对我来说,这样的变化来得太快了。

  唯一有一点遗憾的是,也许大家现在太忙了,中国的电影观众年龄的分布并不均衡。今天的平均的观众年龄是21.5岁。可是40岁、50岁的观众,他们也应该有它自己喜欢看的电影。

  6、怎么把握观众的口味和喜好呢?

  没有哪一样东西,是大家百分之百喜欢,也不会有哪一样东西,说绝对没人喜欢。这是常态,如果做一个电影工作者,一个电影导演,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情况的话,那你也很难继续做下去。

  电影需要说服自己,电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,你都没有办法面对观众。电影有独特的魅力和力量,不管时代如何变迁,电影这个东西魅力永存。

  至于商业和艺术,我真平衡不了,我也不做这种考虑。说这个艺术多一点,下部戏咱商业多一点——这变成了纯粹的买卖,好无趣。

  导演不应该考虑票房保证。这部戏是为了拿奖,那部为了票房,那你就别拍了。你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电影上。我认为观众是值得这样对待的。

  7、看到自己过去的作品会有哪些感慨?

  我是会自嘲的人:30年只拍了14部电影,真是不算高产,不算一个有本事的导演。我拍不快。而且更何况有些电影很好,有些电影也不一定就那么好。

  我肯定不会翻拍《霸王别姬》的。都到哪儿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。既然他在那儿了,就让他在那儿吧。

  还是借用今天的一句话吧,就是初心不变。就像李白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。”我只能按照我自己对事情对世界的认知来去做这样的表达。

  我觉得在我的电影中间始终有两个听上去很抽象的字,但是是始终存在的,就是“美”和“爱”。电影说到底就是实现你在现实中实现不了的梦想。这次的《妖猫传》也是这样。

  他的大儿子陈雨昂(右)和小儿子陈飞宇(中)在片场

  8、作为父亲,在片场“上阵父子兵”有所欣慰吗?

  要说是“舐犊情深”吧。拍戏的时候,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我身边。一个专门负责照顾猫的。大儿子给我们当速记,当翻译。 在教育上,我是比较传统的,希望让他们 “劳其筋骨”。摄制组早上5点开工,天黑才收工,他们也完成得挺好的。

  大儿子在沃顿商学院,这只是一个暑期的经历。小儿子(陈飞宇)也不想当“小鲜肉”,他立志要做一个好演员。

  倒是最近太忙了,我有一个功课都拉下了。我每年暑假都会给他们上课。比如拿《古文观止》在家里用小黑板讲解。最近我大儿子说有女朋友了,我都没有空见面,我想赶紧补上这一课。你说他找了哪国人?肯定中国的,反正据他告诉我是。

  9、在你的成长过程中,对于父亲的回忆又是什么样的呢?

  我很爱他。 尽管他当时曾经遇到了某些困难,但是我依然非常爱他。他的爱也一直鼓励着我。我记得,当我去云南插队的时候,上火车前他送我到火车站台。开车的时候,他向我挥手告别。火车开动了,我偶然回头,我看到他在站台上随着开动的火车跑着……

  我很想念他。我永远记得他告诉过我一句话。他从来没告诉我如何当一个导演,他只说,让我无论如何,永远别放弃——这句话我会记住一辈子。

  10、 对于中国的年轻电影人和未来,你有什么样的见解呢?

  我真不是算命的。未来怎么样我没法说。

  现在的确存在的问题是,年轻电影人遇到了更多的困难。因为资本总是贪心的,年轻人从资本那边得到的支持变少了。 但是我对于中国的年轻电影人在今后得到世界的认可感到非常乐观。只是我们需要些耐心,等中国的年轻电影人能够拍出那些真正从心出发的故事,能够漂洋过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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